李从悠 https://m.39.net/disease/a_5481250.html文/郭锐君(广东肇庆学院文学院级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农家人最喜欢的生活模式,大概就是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依田地而居,生活和种田两不误。林大爷便是如此。他七十岁了,头发花白,脸上长满崎岖的皱纹,仍整天佝偻在田地里,播种、施肥、浇水、除草、拔菜。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老农民,竟成了“网红”。视频里,永远是绿色的田海。他的声音,则像风,在无边的绿色中流动,时而铿锵如雷,时而悲壮如山,时而温柔如水;该悲戚时哭泣,该得意时大笑……情绪表达一点都不吝啬。懂潮曲的、懂腔调的人无不感叹其有力的音色,可是谁也没有见过唱曲的人,有网友甚至调侃他是“不露脸的网红”。“我长得不好看。”老人笑着露出参差不齐、带有茶渍的牙齿,“我只是想把声音带给喜欢潮剧的朋友。”这是老人对于视频不露脸的回答。“来,喝茶。”顺着老人手的方向,我注意到,红褐色檀木式的茶盘,山水刻案清晰入目,砂红的茶杯在热气的回萦中显得格外协调。我忽然觉得,弥漫的茶香是这个老人该有的味道。老人喜欢潮曲,最初却不是因为自己感兴趣,而是他的老伴喜欢。用老人的话讲,那是一个愿意用一生去热爱又没有时间享受的人。说起老伴,老人抬头凝望着挂在墙上的黑白遗像,嘴唇微微颤动。那是老伴留下的唯一影像了,如果不是有个画像的传统,可能这个妇人一生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老人说他们年轻的时候,没有电视机,不过有剧院,只是要花钱。偶尔村里会请来戏班子。但是要劳作,加上孩子缠身,老伴从来就没有好好地、舒舒服服地看完一部潮剧。后来有电视机了,每周五晚上等到所有人都进入梦乡之后,老伴终于可以静静地坐在屏幕前,开着尽可能小的音量,直到电视台待机,常常是零点之后。“那个时候我是不能理解的,甚至很厉害地笑话她……”老人顿了顿,似乎在回味某个夜晚,老伴伴着微弱的灯光在屏幕前观剧的情景。“直到十年前,她走了。我总觉得丢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直到熟悉的潮曲响起,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曲调已经在我的心里了。”老人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他说,从那以后,他便开始看潮剧、听潮曲。慢慢地,无需刻意,曲到嘴边就可以唱出来了。“很幸运,在我喜欢上潮曲的时候,孙子已经长大懂事,我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我所喜欢的事情……”老人沉默了,大概是替老伴感到遗憾吧,她好像一生都没为自己活过呢。当提到老人是怎么想到要将自己唱的曲子发布到网上的时候,老人笑了,笑容里掺杂着些许难为情。老人之前其实从没有想过要这么做,不过是偶然的一天,他的孙子听到爷爷在唱曲,便偷偷地录下来,上传。“你不知道,那个臭小子,有一天突然很兴奋地跟我说,他视频的播放量和点赞数创下历史新高。那个时候啊,我也特别惊讶,原来看似过时的东西还有很多人热衷呢。”老人抿了一口茶,脸上满是幸福。于是,幸福的种子在老人的心中播下、生根、发芽,就像仔细经营他户外的农田一般,他开始向孙子请教,如何录音,如何发上网。“我看到别人都是露脸展示各种才艺的,我想我这个老人就算了吧。后来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把镜头转向外面的田地,毕竟那是我待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说着,老人起身,拉开半掩着的窗帘,瞬间,在阳光下闪耀的满田绿色,映亮了老人陶醉的脸。我请求为老人照一张相,老人拒绝了。他还是那句话:“我长得不好看。”不过他提议我拍一张玻璃窗外的农田。他说:“我这一辈子啊,已经跟这块地分不开了。《彩楼记》里面的穷书生吕蒙正说过一句话:‘风吹地,月点灯。’我印象特别深。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觉得‘好有诗意’,但是他们不了解这句话背后的心酸,这样的场景发生,仅是因为屋子破漏,风可以肆意侵入房间,月光也可以透过缝隙直入屋内。”老人叹了一口气,又缓缓开口:“比起他来,我是幸福的。只要将这扇玻璃窗打开,风自然会进来,月光也可以倾泻进来。”老人说完这段话的那一刻,我按下了快门。相机里的画面是静止的,似乎只有配上老人充满质感的声音,玻璃窗外的绿色才更有意义,更加有生命气息。茫茫田海,绿色在浮动,那是风在吹。陌生人,当你听到除了风以外的声音时,请不要急着嘲笑,可能是耕田人累了,在唱歌呢……“大学时光”栏目征稿“校园达人”版现面向高校学生征稿,稿件要求作者为高校在校学生。内容、体裁不限,每篇不超过字。来稿请投邮箱:ycwbqcsina.
转载请注明:http://www.aierlanlan.com/cyrz/742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