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年前,潮安潮剧团创作、演出了一部大型革命现代潮剧《七日红》,剧中塑造了贺龙的艺术形象。这是潮剧历史上首次出现当代老一辈革命家,值得一忆一记。
年冬的一天,时任潮安县文化局局长的吴士衡给我一个剧本:话剧《古城秋》。是本县博物馆的谢逸老师创作的。吴局长让剧团艺术室的编导们看看能否改为潮剧本子。
我们阅读了《古城秋》,这是写当年南昌起义军南下潮汕前夕,派一位名叫李韩生的潮籍黄埔军校毕业生潜入潮州,发动工人起来与国民党反动派斗争,迎接南昌起义军进潮州的故事。
我们读后,觉得是好题材。以一位潮籍的青年军官为主角也很好,但只写到起义军进城戏就结束了。接下去是起义军帮助潮州建立红色政权,即史称为七日红的内容却未予触及。经过讨论,我们一致认为要正面写七日红,从起义军进城到战略转移那七天的故事。
讨论过程中,因为我和剧团的作曲家陈鹏这一年的五月,曾陪同县文化局副局长林继杰到北京、天津、长沙去了解外地的戏剧行情。在北京青年艺术剧院观看过总政话剧团演出的话剧《曙光》,剧中主角是贺龙。在讨论七日红故事中,自然避不开起义军总指挥贺龙,于是提议把贺龙搬上潮剧舞台。
当时,大家都很兴奋,觉得如果写成,是潮剧历史上新的一页。
这个想法很快得到县文化局、宣传部和县委的大力肯定和支持。很快成立《七日红》创作组,进行采访知情人和搜集历史资料的工作。其中,有关贺龙的材料是重中之重。
所幸,这方面还算顺利。潮安文化馆的退休老同志柯鸿才亲眼见过贺龙,也接待过贺龙,他提供了很生动的故事细节。在揭阳采访,还听到关于贺龙给工农武装发枪的故事。至于文字资料,那就更多。贺老总是个传奇人物,民间传说不少,比如他二把菜刀闹革命以及炸弹不敢炸贺龙的故事,小人书就有。而他的生平,则有作家沙汀写的长篇报告文学《记贺龙》一书。七日红时,则有郭沫若的回忆录《洪波曲》中,写到贺龙在流沙会议上的表现,《红旗飘飘》丛书中也有七日红的章节。
通过学习,贺龙的形象在我们眼前开始鲜明起来:他有幽默感,很亲近百姓;他一身是胆,英勇无畏;他有坚定的革命信念,相信革命一定能够成功!
剧本前后经过七道稿,最后的定稿本共8场,我们安排贺龙出场二次。
首次出场是剧本第三场,起义军进城了,反动派逃跑了,百姓在虹桥头亭子内看以贺龙名义发布的告示:“此次南昌起义,原为救国救民,转战千里来粤,只求主义实行……”布告全称是“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贺示”。一般百姓就问“贺示”什么意思,懂的人就告知是贺龙告示。于是,自然而然就议论起贺龙,夸起贺龙。这时,我们安排贺龙便装出场,杂在人群中听人议论。当有人说到炸弹不敢炸贺龙,贺龙是神时,贺龙开口了:“离谱,离谱!世上哪有神?贺龙也和你们一样是个平常人”;当有人说南昌一声枪响,反动派走白白,是因为有贺龙指挥时,贺龙说:“不对,是因为有共产党指挥,没有党,一百个贺龙也没用。”后来,剧中女青年秋华听说他认识贺龙,就托他向贺龙要一支枪来打反动派。他答应了。当他离开后,托李韩生给秋华送来枪,并传话:“到哪山砍哪柴,要枪到敌人手中拿。”
这次出场,是一个打游击出身革命家有点神出鬼没的神秘,有平易近人的作风,他传播的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真理。整个过程及对话,也多少有点幽默感。
第二次出场是剧本第七场,起义军要作战略转移,离开潮州。我们把地点安排在市郊的英雄树下。一场壮别在此上演。
我们读郭沫若的《洪波曲》中《流沙》一章,记述贺龙在流沙(普宁)会议上说:“让我回湘西去,我贺龙一定要卷土重来!”
这个会议之后起义军分散转移。贺龙这话,豪情万丈。这成了我们写他在韩江边告别潮州人民时发言的基调。
剧中,我们安排文婶以水当酒赠予贺总指挥:
文婶:(捧上一碗水)贺老总:
(唱)请饮一杯韩江水,
潮州人民唯总指挥。
难忘周书记,
三度来潮传真理,
韩江两岸起风雷。
难忘起义军,
转战千里来南粤,
武装工农震雄威。
今日壮别枪声里,
明朝凯歌迎您归。
贺龙(接过)谢谢(饮一大口)同志们:
(唱)情重泰山一杯水,
战士从容对安危。
难忘这南国英雄树,
拨地擎天风雨不摧。
指令万木化利剑,
寒光闪处鬼神悲。
南北东西捲残敌,
再听潮州锣鼓遍地擂。
这段唱词,表现了贺龙坚定的革命意志和夺取革命胜利的信心。
这个戏于年3月参加省里文艺汇演。又在汕头、潮州等地演出,甚获好评。专家及观众都对贺龙形象的塑造,给予肯定。
本文来源:潮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