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曝知识分子私德不堪的《知识分子》一书之前瞄过,昨晚又瞄了,有点小感想,于是发表了一条动态说:
“个人觉得,个人私生活应该和思想分开来看,不是说个人私德不重要,个人私德应该也会影响到其思想的形成。但是,我们常说坏人也希望人性善良,让这个坏人提出主张的话,他就可能提出包括他的更多人得利的方案,如果他提的方案仅是他本人获利,这个方案就不可能被通过,为了方案能通过,他势必考虑“大多数人”的利益,那这不就是善的方案吗?至此,我们就可以将他和提案切分开来,不再在意提案人的私德了,而是将这个方案去和其他方案竞争,是的,别的方案也可能是私德不佳者的提案呢。知人论世,但唯知人则不可与之论世。在何种程度上分开其人和其作品(思想),恐怕更难为,所以何妨用钱钟书的方法:我知道鸡蛋就行,何必去知道是不是一只私德有问题的鸡生的。毕竟,一枚鸡蛋能上你的饭桌,早已经有许多人帮你过滤掉许多不安全因素了。”
经过这样的思考后,觉得自己已经能够葆有全然不同的两个观点而仍然能正常行事了,这总算是读书读出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久,知识网红大咖罗振宇点赞了我的这条动态,我戏称是“独家”点赞,因为只有他一人,是的,我在互联网上很孤独的,竟然还能得到如此咖位的人的点赞。
后来,又读到一句话说:“知识分子的思想主张和私人生活,好比一株植物的果实和根系,假如根系有毒,那果实的成分就值得怀疑。”
本来我前面的那条动态已经可以反驳这个观点了,但是似乎又是在哪个环节缺少了连续,经过一阵思考之后,就又补充道(因为我希望单独的一段文字就能说明清楚,我没有自大到认为别人必须通读我的其他文字才能评论我,于是下面这一条动态说得有些啰嗦):
“说“思想主张和私人生活,好比一株植物的果实和根系,假如根系有毒,那果实的成分就值得怀疑。”这对应到普通个人上很有道理,但是推广到知识分子就有一些不妥,那就是要成为知识分子,他首先必须用他的思想去竞争,而一旦他能成为知识分子,则他的思想已经至少逻辑自洽了,即是说,即使它的“根系”有毒,其“果实”(思想)也已经被改良到(或者原来就是毒性不大)“毒性”可被多数人接受的程度了。所以具体到已经成为知识分子的人身上,他的私德(即使有毒)也已可与其思想切割了,即知识分子的私德或许有毒,其思想也可能无毒(或有但轻),这也就体现出知识分子的公共性来。”
经这么一补充,我觉得就更完整了。更明白地说,成为“知识分子”是有门槛的,不是随便一个人说说话写写文章就是知识分子了,他首先必须有思想,即使是贩卖别人的思想,比如赫胥黎贩卖达尔文的思想,他在有思想的前提下,还必须被大多数人注意到,人家愿意讨论他的思想,具备这两点,一个人才可以说是知识分子,然后才谈得上他的思想有没有“毒”,因为知识分子(甚至一些还没有成为知识分子的人)有他的自觉的两项责任:启蒙性和公共性。这两项责任就意味着他是冲着改良社会而来的,如果思想有毒就太可怕了,还好,成为一个知识分子也没那么容易,他需经由许多筛选。
后面补充的这一条又被另一位知识网红大咖脱不花点赞了(也是“独家”点赞),让人觉得虽然是夜晚,还是有一部分人仍然觉醒着。就像前一个夜晚,凌晨了自己泡着泡面,看到朋友圈还有别人在发动态,似乎也是一种呼应,大家在互相守护。
后来总结自己为什么有后面补充的那条动态,感觉应该是受《论语》《孟子》两书的影响,它们里面的论辩艺术,经常在细节上想得比人深,便分出胜负。大的笼的统的,个个都能说,但进一步细化,就说不出其所以然了,能辨所以然,认识才升级。
这里说个人私德和思想可以分开来看,绝不是鼓励人去不道德。但是私德从来只能内求(对己)而不能外求(对人)。我们做一件事,可以要求自己是道德高尚的,但与人合作,就不要揪着别人的道德辫子不放,说他道德有瑕疵,便“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我们的争论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攻击对方,那样的话问题永远解决不了,还加大双方的鸿沟。比如在讨论某部潮剧时,有人说“(该剧的两位主角)张怡凤和陈学初”如何如何,如果听者对潮剧有一定了解,相信可以知道对方是笔误(或受误导的错误,以前张怡凰出的潮剧封面就有写成“张怡凤”的),应该想说的是“张怡凰和陈学希”。但你一上来却说什么“我不知道这两个人”,你当然是对的,但在这一讨论的语境之下,你知道对方真实想说的是谁,那么就听他说下去好了,他有没有价值不在于引用得对不对,而在于该观点有没有启发。你说你不知道这两个人,其实是想表达自己不仅知道对方真实想说的人是谁,而且还知道他说错了,但你就不明说(你在等待别人来向你请教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从而拒绝进一步的交流。这就像是在说,看,你私德有问题,我才不听你说的呢。或者说,看,你这个都能错,一叶知秋,我还能相信你其他的吗?这是一种固定思维,好像一个人小学没毕业,就什么都不会好的样子。——当然知道自己错了,其实也不好受,自己的修养(知识与道德)还是能有则有,能多高则多高的更好。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一个公约数,只要认可这个公约数,有交集,就可以“骑箸遮目”——好ruan哩ruan谈合作。与你合作一件事,难道还需要被你管到家长里短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