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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娇兰听戏养闲情

ZJWYNo.「谢娇兰」cr:广济桥潮剧听潮剧是童年的记忆,在阿嬷纺麻车轮的节奏声中,在月影婆娑的乡村戏棚脚,也在夜呓初起的枕边收音机旁……儿时理解力有限,听得囫囵,不时要打断来问,里头唱的某一句是什么意思呀?听得入神的婶妈们最烦小孩子插嘴,“去去去,长大你就懂了。”长大就懂了!她们说的没错。懂,并且懂得比儿时乡间的婆娘们都要多。小时听戏,听的是剧情、是故事,是戏剧中最不打紧的口白与令人发笑的丑角戏。潮剧情缘不知不觉便生了根。人到中年,一切的声色犬马均已不再入心入脑,删繁就简,最喜夜来无事,一枕凉席,听戏听曲儿。恍惚有儿时月光透过窗棂,花影婆娑……一方小匣子,巴掌大小,枣红颜色,依然是童年模样,不,要比童年更小巧、好用,而最最重要的是功能更齐备,可转台听风听世界,也可插上小小芯片,任选些自己喜爱的音乐。最爱当然是潮剧那些老曲目:《苏六娘》、《刘明珠》、《告亲夫》、《春香传》、《四郎探母》、《杨令婆辩本》、《柴房会》、《换偶记》……或才子佳人、或骨肉情深、或家国恩仇、或大义凛然、或正义压邪、或因果相报,百味人生戏中寻……都是些耳熟知详的戏儿。喜欢那一份熟悉与味道,令人如痴似醉,走心走肺,老潮剧的韵味无可复制。这几出戏儿,就包括了诸多潮剧名角儿,扮演杨令婆的洪妙,扮演苏六娘的姚璇秋,扮演刘明珠的范泽华,扮演文淑贞的郑健英,扮演李老三的方展荣,扮演杨四郎的许云波等等。潮剧是用来听的,我一直这么认为,因此向来看重唱功。反反复复听的那几出戏儿,似乎永远没听厌,听不厌的除了唱功,还有各个戏独具的特色。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儿时不懂爱情,听的是因果故事、善恶忠奸,急于知道剧情进展,尤其喜欢追着里头丑角儿妙趣横生的戏份:听渡伯与桃花对唱;听杨子良与乳娘的对白;听李老三与“鬼”的对戏;听换偶记中洪妙反串女丑的滑稽与独创性口白。这些戏份总是通俗易懂,惹笑开怀,因而过目(耳)难忘。中年听戏,人淡如菊,爱情的酸甜苦辣已一一过招。苦乐人生将半,正是天凉好个秋,听的是别人事心底情。最爱听那婉转缠绵,柔肠百转的情戏,四郎一声“啊,贤公主,我的妻呀……”软入骨头里去,泛起心底一阵阵涟漪……柔软了心情,漂淡了岁月。中年听戏,若单从艺术欣赏的角度去听,难免越发挑剔考究,那些戏儿都已知根知底,耳熟能详,剧情来龙去脉也一清二楚,断然不若初听时的牵神挂肚。也不似青春时暧昧胶着,句句入弦,感同身受,为伊抹把辛酸泪。中年听戏,端的是一种长者对待自家儿女婚事的态度,细究到一词一句,一唱一顿,唱腔是否咬弦,音色是否圆润,情感是否饱和,又是否有回旋质感与余韵?黑夜中的一双耳朵有如夜行蝙蝠,捕捉的是演员的投入与温度,考量的是戏里戏外的功夫。cr:潮剧《苏六娘-扬子良讨亲》单挑爱情来说,苏六娘与郭继春私订终身,后园相约,给人甜蜜喜乐感,唱的是郎情妾意,两情缱绻,难分难舍,“……花开并蒂可人怜,好比俺兄妹笑语并肩。……又好比穿花蝴蝶双双舞……”与此类似的美好还有春香与梦龙的爱歌,“……百年之后,你变做长安钟楼打更钟,我变槌儿来打钟……”也是深情款款,爱意绵绵。回头再听《告亲夫》中颜秋容被盖良才始乱终弃追杀至圣母殿前的泣血哭诉,与《柴房会》吊死柴房冤魂不散的莫二娘,却如剜心割肉,阵阵心寒。好的唱腔给人艺术享受的同时,也让人如临其境,情同其心。同样是青衣的角色,前喜后悲两种情绪截然不同。借个说法,甜蜜的爱情总是相似的,悲苦各有各的不同,我爱听喜剧,而悲剧让人深刻,更打动人心,苦情戏唱功愈见功夫,也愈有回味。cr:潮剧《告亲夫》经典唱段一如诗词中最出彩的那一二句,教人百听不厌,品嚼再三。中年听戏,听的是一种闲情,把心情埋进慢时光里,听着它一寸寸从慢时光长出悠长韵味来。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谢娇兰,广东澄海人,现居汕头市。国家二级作家,广东省作协会员。主要从事散文创作,出版有4部散文集,1部短篇小说集,1部诗词集。现供职于汕头市潮人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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