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以名列第一者为“元”,乡试第一称解元,会试第一称会元。殿试第一称状元。唐制,举人赴京应礼部试者皆须投状,因称居首者为状头,故有状元之称。从隋朝开始实行科举制以来,从中经历唐、宋、元、明、清各代,直到清光绪31年(年)废除,历经近年。在“学而优则仕”的年代,封建社会的文人都把考状元作为跻身仕途的唯一途径。“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些千古名言不知激励多少学子卧薪尝胆、悬梁刺股、死钻八股、勇跳龙门。中状元者号为“大魁天下”,为科名中最高荣誉。因其为殿试第一甲第一名,亦别称殿元。又因居三鼎甲之首,亦别称鼎元。但古时的状元也不是全部是殿试第一名。唐郑谷及第后,作《宿平康里》诗“好是五更残酒醒,耳边闻唤状元声。”但是郑谷当年是第八名,而不是第一。五代时南汉《十国春秋》云“刘龑(yǎn)定例,作状元者,必先受宫刑。故罗履先《南汉宫词》曰:“莫怪宫人夸对食,尚衣多半状元郎。”
凡是习举业的读书人,不管年龄大小,未考取生员(秀才)资格之前,经过第一次童子试后都称为童生或儒童。之后以童生身份参加第二次考试—院试,通过院试的童生都被称为“生员”,俗称“秀才”,算是有了“功名”,进入士大夫阶层;有免除差徭,见知县不跪、不能随便用刑等特权。秀才分三等,成绩最好的称“廪生”,由公家按月发给粮食;其次称“增生”,不供给粮食,“廪生”和“增生”是有一定名额的;三是“附生”,即才入学的附学生员。第三次考试叫乡试,只有获得秀才资格才可以参加,所有通过乡试的叫举人,被荐举之人。其中乡试里边的第一名叫解元,第二名称为亚元,第三、四、五名称为经魁,第六名称为亚魁。第四次北京的考试叫会试,由有举人功名的人参加,通过会试的称为贡士,进贡给天子的士子。贡生里边的第一名叫会元;到皇帝那儿的考试叫殿试,通过殿试的叫进士,进士里边的第三名探花,第二名榜眼,第一名状元。中国科举史上,曾经涌现了数以百万计的举人和十多万名进士,
而作为这个庞大知识分子群体之巅峰的“状元”郎,则是屈指可数。据考证,自唐高祖武德五年(年)的第一位科举状元孙伏伽(山东德州人)开始,到清光绪三十年(年)最后一位状元刘春霖止,在这年间,科考的榜数为榜,共产生了名状元(一说人),加上其他短命政权选考的状元以及各代的武状元,中国历史上总计可考的文武状元为人。中国古代社会,从庶民百姓到达官显贵,无一不坚定地认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的直接功利目的就是入仕。自孔老夫子起,“学而优则仕”成了亘古不变的知识分子的奋斗之路。因而,苦读寒窗数十年,为的就是金榜题名,为的就是以文入仕,为的就是跻身宦臣,光宗耀祖。状元及第,不但是天下读书人的毕生追求,而且在百姓心目中也具有“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的巨大殊荣。一旦殿试第一,马上就由吏部考试任其官位,或翰林院修撰,或著作郎、秘书郎,或掌修国史,或做天子侍讲,从此也就步入了凶险难卜的仕途,开始了宦海沉浮荣辱的漫漫人生。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老其一生,终于登上了显赫的高位。如唐代,姓名可考的状元人,事迹可考者29人,其中就有5位宰相、8位尚书一级的官员(含次官)。而清代,名状元中,官位累至一品尚书层次的达20人之多。可以说,在官场努力升职,成为状元这一群体实现人生价值的至上追求。
一介书生,考取状元实在不易。全国无数读书人,经过乡试、省试,最后到殿试夺魁,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宋代大文豪苏洵就曾发过“莫道登科易,老夫如登天”的感慨。特别到了清代,考到白发满头仍然是个“童生”的不乏其人。四五十岁中进士,人们并不觉得他年龄有多大,“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就是这一历史文化现象的生动写照。如宋代共产生了个状元,据《中国状元全传》载,其中生卒年可考者51人,其中20岁—30岁中状元者37人,占72.5%,最小的18岁,50岁以上中状元者2人。清代共有状元人,生卒年可考者54人,其中20岁—30岁中状元者19人,占35%,最小的21岁。50岁以上中状元者5人,最大的62岁。状元之路绝不易于巴蜀之道。
唐代,进士科考试主要是三场,其后各代基本沿用下来。一场是贴经,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填空。主考官从诸子经书中选取一行,然后把其中的三个字贴盖住,让考生读出被贴的字是哪几个,其用意不过是考考生的背功,测试一下考生对经书的熟练程度。第二场考诗赋,每个考生作诗一首、赋一首,这一场极为重要。如唐开元二年(年)赋试的试题叫《旗赋》,且规定必须以“风日云野,军国清肃”八字为韵。当朝状元李昂写了一篇27句个字的赋,全文洋洋洒洒,文辞雄劲,用韵准确,在录取的27名进士中,名列第一。第三场考试策,就时务出个题目,让考生回答自己的见解,目的是想看看考生对治国方略的独到见解,以为国家选择治国平天下的英才。这三场考试都实行淘汰制,每场皆定去留。只要一场考不好,状元梦随之破
灭。宋仁宗后,又对科考进行了修改,按策、赋、贴经、墨义的次序,让参试者并试四场,综合平衡后再定夺。考生考完后,由“读卷大臣”排出前十名,呈送皇上,最终由皇上根据个人评判圈定谁为“第一甲第一名”。所以说,能中状元者大多都是当朝才子。他们天资聪慧,勤奋好学,或有良好的文化氛围,或有独特的天赋异质,往往具有众人称颂的绝代才华。如明代状元杨慎,“幼警敏,十一岁能诗,十二岁拟作《古战场文》、《过秦论》”,十三岁诗名满京华,被诗坛领袖李东阳收为高足,十九岁中举人,二十四岁中状元,成为明代四川唯一的状元郎。
在这七百多位状元郎中,也不乏平庸之辈。为数不少的人高中状元后,一事无成。他们性格怪僻,饮酒成癖,穷困潦倒,暮年凄惨。唐代昭宗光化二年(年)状元卢文焕,穷苦之极,连顿酒也喝不起,可谓够可怜的了。还有许多状元,为官一任,了无政绩,终生平平。更有甚者,投降叛军,诬陷谄媚,被史书称为“奸邪小人”。如投降金兵、助纣为虐的北宋状元莫俦。此等状元,无以入史,难留清名,可称状元中的不肖败类。在状元科考中,有时也并非全凭真才实学,有的人就是靠走关系或是偶然原因高中状元的。唐代就有“许愿状元”牛锡庶、“自荐状元”尹枢、“相扑状元”王嗣宗等,从其绰号即可见其为人。状元裴思谦则更为恶劣,唐文宗开成二年(年),礼部侍郎高锴知贡举,主持科举考试。他标榜公正,宣言杜绝请托。裴思谦凭与赫赫有名的大宦官左神策军中尉仇士良的关系,要求高锴让他当状元。当时,文宗皇帝是个傀儡,仇士良权倾朝野,裴思谦怀揣仇士良的信,公然对高锴说:“裴秀才非状元不放。”高锴沉思良久,自知无力相抗,不然马上就会大祸临头,只好无可奈何地把裴思谦录为状元。天下动乱,皇权旁落之时,貌似公正的科考常常难脱权宦重臣的掣肘,成为宫廷政治的玩偶,这不能不说是科考状元的悲哀。
历代状元中,大多出身名门望族。他们从小就处在优裕的家庭环境,既有重臣之后,又有名士之家。有的甚至是父子状元、祖孙状元、宰相子、尚书婿。父辈的荣耀和辉煌的地位为他们登上科考的顶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许多人就是靠名臣的举荐和培养,顺利圆了状元梦。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状元出身寒门。他们全凭自己的才智成为一国学子之冠。特别是宋太祖,为了革除唐代权贵操纵科举、营私舞弊的沉疴,在科举中加强对权贵子弟的监督限制,有意选拔了一批平民子弟科举及第。如宋太宗太平兴国二年(年)的状元吕蒙正,幼小时就被父亲赶出家门,随母流落龙门山,栖居山间石窟中。元代杂剧名家关汉卿的《吕蒙正风雪破窑记》,便是以吕蒙正的贫寒生活为素材创作的戏剧。孤贫寒酸的吕蒙正,依靠自己的天赋才智和刻苦学习,31岁大魁天下,42岁位居宰相。成为两朝辅弼,万众景仰。各朝历代,都有像吕蒙正这样的状元郎。他们成为庶民百姓通过科举之路出人头地的幸运骄子。
科举考试是封建统治者为国家选拔官吏的一条重要途径。当年,唐太宗李世民看见新科进士从考场中鱼贯而出时,高兴地说:“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一千多年来,科举制度选拔了一大批优秀的有真才实学的治国安邦人才,构成了统治集团从中央到地方官僚队伍的中坚支柱。但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种历史奇观:状元们以文得名,而在文学艺术上有较高成就者了无几人,很少有人步入大家之列。他们身为状元,诗赋词文,无所不通,往往都有诗书传世,有的甚至著作等身。然而,其中的绝大多数人自高中之后,从此潜心仕途,无意文字,热衷于官场得意,专注于富贵得失,已经无心无力对文学艺术加以执著探索。多位状元中,除杨慎、柳公权等几位获得较高的成就外,大多数人都文绩平平,难传千秋。状元难入大家之列,而大家又很难高中状元。唐宋两代名状元中,苏轼等八大家,李白、杜甫等大诗人,无一人摘取状元挂冠。这一极为独特的历史文化现象,至今仍是困惑人们的古代文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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