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贾雨村写了几句诗,都是古今男人的通吟,它们分别对应着:女人、野心和怀才不遇。
“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写女人“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写野心“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写怀才不遇
这都在潮剧《葫芦庙》中体现到了。
《葫芦庙》第一场结束,贾雨村得获甄士隐赠送盘缠上京,而时逢英莲走失,贾雨村还是迫不及待就走了,没有留下来帮忙寻找,已经饱含着后来他刻薄寡恩的伏笔。这一招是比原著更狠的暗示。
原著是让贾雨村在故事发展中慢慢展示他的转变的,在葫芦庙寄宿之时的他,未必能设想自己日后会恩将仇报,将英莲推入火堆。所以我们评价一个人物也不要因其结局的不堪而否定他的前情。人走着走着,直到某个歧路,才慢慢变成后来的样子,变得连自己都吃惊。
现在我们回到葫芦庙之时看贾雨村,如果《红楼梦》停留于此,贾雨村就是“一个雄心万丈且浪漫的才子”,依然值得一个叫娇杏的女子动心。
女人(其实也可以说是男人野心的一部分)与怀才不遇,是男人一直在他的作品里诉说的主题。这不由让我想起昨天自己写的一首诗:
古城丽人行城古丽人新,春风醉客醺。遥知应有幸,寂寞到如今。
这诗是写一位潮剧演员昨天在大鹏古城游玩的事。前两句很好懂,后两句本来的意思是:
“遥知”,其主语是“古城”,是古城在遥知。“遥知应有幸”,是说这座古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将来会有一件幸运的事发生在它身上。这件事是什么呢?就是说有一位丽人会来到这里游玩,这对古城来说是一件很荣幸的事。古城深信这一天将会到来,于是哪怕多寂寞,它都一直在等待,终于等到今天,那位丽人真的来了。这里当然是以古城的感觉来烘托这位丽人的值得让人等待,你从而也就可以想象这位丽人的风采。
但是既然这时写到了贾雨村在葫芦庙的吟诗明志,就想到这首诗也可以做同样的类比,这位“古城先生”,也在苦苦等待着赏识他的人的到来,对应这句“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同时兼含“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有了上面的铺垫之后,现在来看简简单单的第二句“春风醉客醺”,似乎空气里也充满了甜蜜。之所以能醉,是因为人有情,景也有情,人在景中走,景在风里醺。走在空气里,都被空气恋爱着,是一种什么感觉呢?